明酒

【卡明】最后一次的温柔

最近翻旧照片,又感叹起卡明来。

今天RNG和TES都赢了,一时兴起翻翻文档,竟然还有半成品存稿。

照旧补补发了。

初稿于2019/12/6 全明星结束后

结合时间线观看,忽然明白自己当时的心境。

没写完应该是因为真的伤心了:(

不过现在非常平和,就希望他们都各自打出好成绩~

(带一点君明)

*

 

 

 

 

 

漫天金色的雨里,史森明有片刻的恍然,那年巴黎,他们几个人站在台上,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如潮,洪浩轩站在他身边哭得像个小孩。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去触碰那些落下来的亮晶晶的碎片,灯光下它们反射着异常美丽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眼睛里,明明灭灭,衬得他也好天真。

这一刻洪浩轩还是在他身边,只是轻轻笑着,目光不知在这场金色的雨里,还是在史森明的指尖上。

他见过太多史森明卸下所有一面,到了这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为他分担给他慰藉。

过了今天,他会以什么样的名义再站在他身边,或许再见时只能亲切拥抱握手。

“不管你在哪里,你都是森明帮的人。”史森明在候场时恶狠狠地威胁他,可惜假装张牙舞爪的样子任谁看都没有威慑力。

洪浩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看他。

就像现在。

史森明玩够了收回手,转头发现洪浩轩正盯着他发呆。

“干嘛?”史森明凶巴巴质问。

“想和帮主睡觉。”洪浩轩靠近一点,贴到他耳边悄悄吹气,“我还有这个机会吗?”

史森明怔愣两秒,笑嘻嘻更靠近一点,手伸进他腰侧的队服口袋里来回晃悠,“还没睡够?”

 

 

洪浩轩和史森明当然不止睡过一次。

严君泽走的第二天,两个人就黏黏糊糊缠到了一起。

洪浩轩后来总是拿当时的状况笑史森明:你哦,鼻涕眼泪蹭我一脸,还叽叽咕咕说我不行。

史森明每次都会捂住他的嘴作势要打人,气鼓鼓的样子叫洪浩轩边憋笑边忍不住伸手呼噜呼噜毛。

“不准笑!”

洪浩轩于是乖乖闭上嘴,配合地摆出正经神色。

“我那时……是有点不清醒。”史森明别别扭扭地把头转到一边,抓着手指咬着下嘴唇转移话题,“浩轩,你饿不饿?”

洪浩轩有点哭笑不得,这么生硬的转折他偏偏还只能装作没看出来,点点头笑了笑,“嗯,有一点喔。”

史森明松口气似的立马往厨房走,很潇洒地摆摆手,“等着,大哥给你煮吃的。”

“好喔,帮主。”洪浩轩在他身后很温柔地回答。

史森明本就小小一只的身影很快在瞳孔里缩成一个小点,洪浩轩望着他越走越远,心上忽而蔓出奇怪的类似不舍的情绪来。

如果有一天他们分开,史森明会为他难过吗?还是会像严君泽走之后找上他那样,再找一个无限包容他的附属作为替代?

他到来的时机那样巧,严君泽的职业生涯晚期、史森明的高光鼎盛期,一个人逐渐萌生退意、另一个才刚开始绽放光彩。

也许这就是史森明对他莫名吸引力的由来?

他们都正逢最想证明自己的年纪,无关出道时间的长短,只是一心,想站上更大更广的舞台。

相同的信念带来相同的默契,RNG的野辅一度成为最受关注的组合之一。

在赛场背后,他们也有更多的相互安慰与给予——在他来之前,这大概更多是严君泽的工作。

但人在路上行进太久总有疲惫的一天,严君泽也有掏空自己奉献完所有的崩断瞬间。

 

洪浩轩比史森明更早听到严君泽的真心话,那个平时爱唠叨、人一多就不爱说话的男孩子坐在他对面的床上,好像讨论今天天气和晚餐吃了什么一样的随意语调——

“我可能要退役了。”

洪浩轩眨眨眼,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僵硬地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哦”。

“你哦什么啊,”严君泽笑得很轻松,“我想了很久,已经决定了,但还没跟森明说。”

洪浩轩吞吞口水,清清嗓子,尽量平静地问,“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大家?”

“不知道,可能就,不告诉了吧。”严君泽低下头,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总会知道的。”

“森明说不定会生你气喔。”

“他啊,天天生气。”严君泽抓抓头发,“啧”了一声,“现在不是有你了吗?到时候好好安慰一下他。”

又加一句:“如果他哭的话,就抱抱他就好了,不要说太多话,他会变得很凶。”

洪浩轩心中复杂万千,他明白这样的决定并非旁人几句话所能改变,却又无法平淡说出“祝好”这样的字眼。

并肩再久的战友也终有离别一天。他早早懂得,却宁愿自己不是那个在此刻最能体谅严君泽的人。

更何况,他的帮主,是那么重情义,那么在意身边每一个人的悲喜。

如果严君泽的退役到最后一刻才讲给他听,他一定会难过又自责,怪自己没早一点发现他的不安,没早一点治愈他的疲惫。

事实上他们都累了,经历过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故事,平静安稳的日子听起来那么地有诱惑力。

但史森明是个不服输的孩子,至少在他还能打的每一局游戏里都会全力以赴,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肩负起那些属于或不属于他的责任。

所以洪浩轩才会忍不住给他那么多的关怀与容忍,纵许他所有的放肆和任性,给他最大限度的行动自由和自己听从调遣的忠心。

“森明帮,继续加油啊。”严君泽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史森明这时从浴室走出来,几个小跑步咕噜噜钻进自己的被窝,转头看洪浩轩坐着发呆,好奇地跳下床凑过去问东问西。

洪浩轩回过神,就看到史森明只穿一条内裤出现在自己床上,吓得一激灵,把被子拽出来拉过头顶,大喊:“你在干嘛啦!”

“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史森明撇撇嘴,冷哼一声又蹦回自己床上,刚躺好又忍不住伸出个小脑袋来,狡黠地“嘿嘿”笑着问他,“轩轩刚在想什么?”

洪浩轩笑着叹一口气,“在想哪个笨蛋洗澡洗这么久还不出来。”

“?”史森明白他一眼,盖上被子玩手机去了。

洪浩轩看着被窝里鼓起来的小小一团人影,忍不住又悄悄叹一口气:到时候要怎么安慰自己的傻瓜帮主呢?

 

 

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史森明表现得异常平静。

严君泽提着行李冲他们挥手,史森明坐在平时训练的位置上,游戏正在对局中,甚至没有好好回头。

“拜拜拜拜。”

洒脱地摆几下手,耳机都没摘下来。

洪浩轩陪严君泽在基地门口等车,张了张口,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严君泽倒是显得很自在,闷声笑了笑,说,“你们别学我,打久一点。”

车这时候来了,洪浩轩只来得及点点头,便目送着严君泽坐上车离他们越来越远。

回到训练室的时候史森明还在rank,只是屏幕亮了又灰,显而易见的不顺利。

洪浩轩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轻声劝他,“先休息一下吧,今天放假欸。”

史森明吸吸鼻子,抬头用好受伤的眼神望着他,有点赌气似的地憋着声儿,闷闷问:“你也不陪我玩了吗?”

欸?洪浩轩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想起严君泽提到的方法,索性闭上眼睛,伸开双臂把史森明拥进怀里。

他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样无辜受痛的一双眼睛,再多安慰的言语此刻都显得无力极了,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在心里默默许愿能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给他汲取。

史森明一动不动躲在他怀里,难得的乖巧安静。

直到洪浩轩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快失去知觉,史森明才动动脑袋,挣扎着从他的拥抱里探出头来,眼睛亮亮的,问:“今晚要和我睡吗?”

 

那是洪浩轩至今最难忘的一夜。

史森明到最后神志都不清明,却还固执着要向他索求更多。

洪浩轩折腾了很久才终于把不讲理的小朋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清理好盖上被子严严实实捂进被窝。

拉过他不安分的手准备放进被子里,触及之处却一片冰冰凉凉,好像失去温度。

洪浩轩愣神半晌,慌慌张张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幸好还热着。

暗骂自己想多,疲乏地躺到自己床上,明月透过开着的窗户洒落一室清辉,洪浩轩闭上眼前下意识往史森明的方向看,史森明的脸颊红红,被月光一照,好像有泪滴反着光。

是错觉吗?洪浩轩想去看得更清楚,但实在太累,只来得及这一瞥,他就也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史森明已经恢复到活蹦乱跳的样子,哪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洪浩轩想,月光原来会让人显得脆弱。

史森明就是史森明,他的帮主,有自己独特的排解方法和无敌的大心脏。

游戏内外,乾坤未定,他们都渴望成为主宰。

 

 

 

洪浩轩太晚知道史森明也会真的难过。

全明星庆功宴,喝多的小朋友软绵绵趴在他肩头,使劲蹭蹭眼睛鼻子,再抬头时眼睛红红,像吃太撑的小兔子不小心睡着时丢掉了自己的胡萝卜。

“浩轩……”史森明叫别人的名字时总爱把尾音拉得老长,悠悠荡荡,飘在空气里,像一团捉不住的雾,像他。

洪浩轩轻拍拍他的背,“帮主喝太多啰。”

史森明揪住他的袖子耍赖:“我没有,你说谁呢!”

“说我说我。”洪浩轩看他鼻子一皱,好像就要哭出来,连声好气哄着,想把人送回酒店去,“明天还有活动呢,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好不好?”

“不好!”史森明怎么说就是不肯走,“说好今天请我喝酒,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我没钱啦!”洪浩轩顺势举手表示投降,“帮主可怜可怜我,别再点了嘛。”

“好吧。”史森明松开手,低下头小声笑,“原来天下真的没有不散的宴席。”

洪浩轩的心脏突兀“咯噔”一下,好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收拢,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让你伤心了吗?”洪浩轩轻轻问。

“是啊,”史森明点点头,很认真想了想,又说,“但开心的时候也很多。”

洪浩轩沉默着伸出手,像过往无数次地那样向他展开自己的怀抱。

史森明顺从地贴近熟悉的那方小天地,但这一次没有停留更久——

 

“你先走吧。”

 

洪浩轩终于又见到史森明笑容掩盖背后的那样平静的哀愁,只是一瞬间蹙着眉地,要他闭上眼睛说再见。

洪浩轩于是听话地闭上眼转身,冲他挥挥手,说,“德杯和春季赛再见啦,帮主。”

“那时会好好报答你喔。”他加上这句,想让气氛显得轻松一些。

“会暴打你。”史森明很配合地、在他身后凶巴巴挥起了拳头。


他们会再见,这是一定的。

 

只是那时,啃咬厮缠、不舍留恋、疯狂烂漫都留在昨夜。

长久相依的殇情好梦也留在昨夜。

 

而这片刻相拥,就是最后一次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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